2008-02-01

關於天花亂墜


自從我老大去北京之後沒多久 我跟929去了香港表演
回來之後又過了一段時間 中間都在練團 或者閒晃
前幾天又跟我老大去拍MV 是拍一個9歲的小女孩
拍片當然很累 但當天拍攝時有很多感觸
看到小女孩天真的樣子
也不斷想起我在他這年紀所發生的事情

我老大說 要多拍種類不同的東西
可以累積很多不同的經驗
仔細想想 我參與過的大概有三支短片 兩支廣告
一支偶像劇場景陳設 和三支MV 這是在來台北之後參與過的

拍劇情片 通常場景跟現實生活差不了多少
除非是超現實的片
所以進到片廠或主景 都很真實
但是拍MV簡直就是南轅北轍
常常在現場看了 會很想知道拍出來是怎樣
因為通常會眼睛看到的差距很大
攝影師很會用技巧去避掉一些不必要的東西
很大的白背用很強的光打起來 簡直就是無邊無際
鏡頭下看到的跟眼睛看到的怎麼可以差這麼多

人的眼睛最多只能分開看到180度
同時的話可能只剩下90度之類的吧
而鏡頭永遠都難以捉摸
這個有趣的現象 會發生在撤道具上面
常常以為這個東西鏡頭已經帶不到了
但攝影師卻會說 咦 景片穿幫喔
常常沒辦法用肉眼判斷什麼東西要移開
可能是經驗還不夠 分不出鏡頭的尺寸
也可能是肉眼的確無法相信

我了解人有盲點 這是一定的吧
但我不理解的是 為什麼人常常要告誡別人
認為別人不懂一些道理 而自己卻有資格去判斷
每當我看到這樣的事情 就會想要提醒自己
不要做一樣的事情 不要犯一樣的錯誤

我來台北的第一個工作是拍一支廣告
剛開始是做道具 後來也到現場幫忙
那支廣告我印象很深刻
我們到北投某家溫泉取景
參考日本街道節慶的圖片 做了一些陳設和道具
拍完之後在電視上看到 當然跟當時看到的完全不同
還有朋友說 挖 他們這麼有錢跑去日本拍喔?
當時的美術跟我說 我們成功了

而我想很久 究竟什麼是真實 真的有人能透徹理解嗎
我們不是去日本拍的 這是真的
但陳設出一個假日本街景比較有錢
還是做飛機直接去日本取景比較有錢
而他們的考慮是什麼 這個就不得而知了
我沒有實事求是的精神
所以我也沒有去計算正確的數字
所以哪個是真實的 其實我也無法判斷
如果沒有人問我 我會選擇沉默
但如果你真的問我 我會說
我覺得他們超有錢 只是不想花更多錢
因為我曾經在裡面工作 知道他們的習慣
和現場工作的感覺

所謂的真實 每個人意見不同
大家感覺到的 經歷到的也都不同
有一個朋友 最近很受戀愛苦惱
他常常會來問我意見 或者問我該怎麼半
再說我的意見之前 我都會先說
這只是我個人意見啦
如果他很傷心 我當然會安慰他
但我很明白 只能是安慰 其他的一點幫助都沒有
因為真的要去解決問題的人 不會是我
最後是他要獨自去面對那些問題

也要很小心 不要讓自己陷入對方的苦惱裡
不要讓自己跟著對方的傷心起舞
因為 別人的快樂是別人感覺到的
別人的傷心也是別人在承受的
別人的想法不會跟自己的一樣
別人跟另外一個人的人際關係
更是我看不見的另一面

這一點其實有點遺憾 就算是再親密的家人也一樣
你永遠無法真的體會他承受的
因為我們不可能交換靈魂
有太多變因 讓兩個人即使處在同樣時空
發生同樣的事情 都會有不同的感覺
即使是一點點小小的不同 他究竟還是不一樣的
後來我都覺得 沒有人有資格去評斷別人承受到的
或者別人的人際關係
即使是跟他一同經歷過某種事情
我也只把那樣的感覺說成革命情感
當然 會常常要提醒自己
因為這是人的普遍通病 每個人都會很容易這樣

把別人的快樂當作是自己的快樂
把別人的傷心也一起承受
當然也常會覺得 自己是怎麼想 而別人也是這麼想的
對我來說這一點也不健康
想想從小到現在發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情
不管好的 或者不好的
沒有人可以要我只記得好的部分
不好的部分要遺忘或者原諒
因為沒有人是我
沒有人是完全的和我經歷過一樣的事情
這不代表說 我很偏激的要永遠記得不好的部分
人沒有那麼脆弱的
總市會找到出路 總是可以自己解決
總是有繼續好好生活下去的本能

大學的時候曾經很困惑 關於孤獨這個主題
當時有一個影響我很深的老師說過
孤獨是一種龐大的力量 並且人終究是孤獨的
如果因為害怕而不願意擁抱他 那麼一生都會受他所苦

這個字是solitude 翻成中文可以解釋為孤寂
看了美術史的發展 能夠理解
千百年以來 人類都為孤寂所苦
而人類要免除孤寂感的方式 都大同小異
需要比孤寂更多更大的安慰和依賴
才能稍稍平息那種恐懼
但也許是被那個老師影響 越是恐懼就越向前去
當下就是會有一股力氣 就像淋著大雨
還硬是要睜開眼睛 把現在眼前的一切看清楚
儘管心中的恐懼已經膨脹到對周遭一切感到麻木
但還是往前去 然後突然間恐懼就消失了

自己的痛苦都要自己去承擔
而別人的痛苦 就算我希望 也永遠無法變成是自己的
因為我永遠沒辦法感同身受別人承擔的
不管是快樂或者痛苦
因為我永遠無法代替別人去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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