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們都太驕傲

很久很久以前 我在野台

再過幾天 就是一年一度的盛事:野台開唱
今年表演樂團跟以往報名制度比較不一樣
所有表演樂團都採取邀請制 並且有簡單的車馬費
上個月收到野台開唱邀請的時候 我心理還愣了一下
挖 絲襪小姐被邀請耶 再也不用報名了
我今年27歳 而今年是絲襪小姐在野台開唱表演的第三年
以前想去野台表演都要報名 那些手續總是弄得我很心煩
要錄DEMO 要寫報名表 要寫器材單
最麻煩的是 野台每年都會問樂團有沒有特別演出
有一年 還弄了一個什麼希望樂團自己經營自己
所以評選標準會看樂團要怎麼宣傳
然後經過冗長的時間等待 每天都要上網看有沒有被入選
知道可以表演了 都會高興一陣子
就像剛開始報名春天吶喊的時候依樣
只是報名春吶還要懂一點英文就是了
後來要去春吶好像變的很容易 然後玩團開始變的不容易
開始抱怨 好遠喔 好花錢喔 沒有車馬費好ㄍ一ㄥ喔等等
現在竟然被邀請了 其實很高興 但又會開始抱怨 車馬費好少喔

前幾天跟四川去台東 魯凱族的豐年祭 明明還有事情沒做
但我實在快爆炸了 於是很任性的就跑去放假3天
3天內我只接了2通電話 坐在他們家陽台 看過去只有山和草地和一些田
想起了有一年春吶 我們差點去不成的時候 阿更先生說了他的感想
他說 我們嚮往的是去過三四天那樣輕鬆自在單純的生活 不只是音樂
其實現在也是這樣的 就是想去過那樣的生活 很奢侈的三天

是啊 誰都沒有錯的 那些改變不是誰犯了錯
而是每個人身處的生活一直再改變
如果心裡的想法沒有改變的時候 原本的和諧就會失衡
只好不斷地改變 去平衡那些慢慢產生的衝突
很多人會拿學生時代玩團 跟現在玩團來作比較
我無法這樣比較 因為絲襪小姐開始寫歌的時候 我已經不是學生了
但我還是會記得 女巫店打來問我們能不能表演的時候
我有多雀躍 好像整個人從頭到腳被肯定了一樣
現在我卻常常在推掉表演 因為表演很花精神 只能久久依次
但是若是真的可以回到過去 我也無法再過那種生活了
以前有以前的好 現在有現在的好 我們只能一直不斷往前進
不會後退 也不會停下來 時快時慢的 不斷前進

去年野台開唱前 我聽說了有樂團和主辦單位吵架的事情
我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去批評誰
只是覺得可惜 誰都沒有錯的其實 可惜失去了溝通的機會
我不是主辦單位 我無法想像他們承受的精神壓力
也無法想像他們辦這個活動自己掏了多少錢出來
也無法想像這麼大的活動 當一個小環節出錯的時候
不斷對上對下的負責 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徹頭徹尾改正
改到誰都能滿意的地步
而我也不是當事者的樂團 無法想像他心中的憤怒
或者是他花了多少時間練團 希望能夠去表演卻落空
看到表演名單 心裡有多麼不平衡

但也許我們都太驕傲
驕傲到無法設身處地 無法感同身受

三年前在野台擺攤

前兩天收到野台的信 才知道明年將要停辦 我驚訝的無法形容我的失落
看到MIYUKI寫的感想 我心裡很慚愧
他寫到有人抱怨 為什麼野台沒有大咖
但追根究底的來說 不是因為請不到大咖 是因為我們不是大咖
是的 平心而論的確是這樣
每年在野台看TIZZY BAC都很感動
不是因為華麗的排場 而是為了野台所準備的那份用心
那種表演是獨一無二的 是獻給野台的珍貴禮物
但會這樣用心的準備 卻不是誰都能辦到的
所以我覺得慚愧 也許我們都太驕傲了

我還記得 第一次去看野台開唱
看的是yo la tango 是我國中無意間聽到就愛上的團
我早了一個小時去等 然後站再最前排的大喇叭前面飆淚
然後無政府那時候還在 在太陽下跟著大家害羞的一起跳一起流汗
那是我記憶裡非常珍貴的三天
後來在兒童育樂中心 走的腳很酸痛 流很多汗
喝很多啤酒 抽很多香菸 還拍了無數的照片
耳朵裡面都是音樂 走到哪裡都是音樂
到處遇到認識的人 打打招呼 偶爾會出現很久沒遇到的人
然後很開心很自然的嘻笑打鬧 用奔跑的到處看表演
遇到團員就吱吱渣渣說個不停 剛剛看的團怎樣怎樣的
會一邊抱怨很吵 也一邊享受其中
所有的樂團再一開始的時候 都曾經是害羞的歌迷
我們都不要忘記那些曾經最直接最青澀的感覺 好嗎

今年野台 我還是要站在外面的草地上 對著呼嘯而過的飛機大叫
也要用力奔跑 在每個舞台前面看表演
也還是會流很多汗 喝很多啤酒 抽很多香菸 拍很多照片
也還是期待著遇到很多很多好朋友 亂開玩笑胡鬧一下
也還是會抱著我的吉他 用力站在台上唱歌